朽木

开心就好,胡言乱语,勿关

带卡|以星相代(1)

真是。。温暖忧伤而又明亮啊

春明:

▪ 四战未死梗


▪ 通篇以带土的流放生活为主








带土的脚往前一踏便陷进了雪里。其实比起踏,他的动作更像是把腿抬高至四十五度往前跨,他想若只是轻轻迈一步的话,冻死在暴风雪中的概率无疑会远高于他在荒山野岭中找到另一座村庄。带土低头顶着豪雪,一手缩在破旧的斗篷里抓紧领口,另一手按着兜帽以防烈风把它吹开。




这个时候带土总会想起能自由使用忍术的好,即便过去的多数时间他是如此憎恨这份力量,但他不得不承认忍术在这种危急关头总会起到极大的作用。可他现在无法如往日那样毫无顾忌地使用忍术了,作为自由的代价,他付出了名字以及查克拉,五影与鸣人在他永远离开忍者的国度之前设下了强大的禁术——查克拉在体内达到一定饱和点之后就会自然溢出体外,然后消逝。带土有时候觉得他就像块小海绵,而这块吸饱水的海绵的体积仍然小得可怜,往常用惯的术一下子就把海绵三分之一的水挤跑了,进出一次神威空间还会直接把全部查克拉清空。




可是,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种苛刻的条件——那一点都不苛刻,当带土第一次从卡卡西口中听到这个评价时,他是这么反驳。他犯下的是滔天大罪,多少生命在他手里直接或间接地葬送至黄泉,即便他曾经在战后出手帮助了整个忍联,但他始终认为原谅与救赎这类东西根本不应该再被他所有。




带土艰难仰起头直面风雪,他想看清前方的路,然而前进的道路早已淹没在肆虐的灰白之中。




他开始后悔没有接受那户住在不大却温暖的合掌屋的人家的好意,孤身陷进即将到来的寒冷雪夜中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




就像最开始是我放弃了成为更好的人的机会那样。带土联想到过去的错误,他感叹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多愁善感起来,也不禁勾起嘴角想要嘲笑自己的差劲,却发现面部的肌肉已经冻僵得无法控制。




带土最终还是倒下了,他任由自己的意识慢慢远去。在体会到刺骨的寒冷愈加模糊后,惊人的倦意开始侵蚀思维。




如今走向生命的终结并非不是件好事,每个人都会如此。带土一向渴望永眠,祈求死神向他落下怜悯的吻,毕竟那份接触迟到太多,他认为自己早该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结束生命。




于是,带土合上眼。




暴风雪本就没有慈悲之心,把如含苞的纯白玫瑰似的雪带至那名青年身边,仿佛想为他献上送行之礼,并继续伴随诡异的呜声在山谷中呼啸。




那些声音吵杂得与千鸟属于同一个等级。




青白的雷光顽劣地闯入带土逐渐混沌的意识当中,可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不是千鸟鸣叫。




——带土。




为何不是来自河彼岸的那名少女的声音,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人的嗓音呢?带土有点气愤地想。




映入他眼内的是一片漆黑的影,呼吸也因鼻子被雪掩盖了一些而不通畅。带土动动手指,挣扎着想翻个身,但他失败了。




——前进吧。




温柔的男声鬼魅一般神奇地抹去了带土耳边雪风的呼声。




带土聚集起查克拉,眼前的视界开始扭曲。他违反了一贯不把查克拉用在与自身利益相关之事上的原则,施展出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忍术,也是如今唯一能证明他与位于遥远之处的那座村庄、那个人仍存联系的忍术。




下一刻,带土喘息着感受到了由坚硬石头传来的与冰雪无异的冷,但至少不会再有狂风把他残余在兜帽里的丁点温暖夺走。




他很困,很累,想睡觉了。带土侧过头,免得脸朝下压着鼻子让自己睡得不舒适,即便他很清楚现在他不该睡去。




然后,在带土朦胧的视界中,一个灰色的物体安静地躺在他不远处。




他就那么看了灰色的物体近半分钟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把视线聚焦在物体上。




那是一件看起来颇为暖和的衣物。




——带土。




是卡卡西。带土如此断定。是卡卡西把东西放在那里。一件衣服。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上四肢,带土缓慢地朝衣服的方向伸出手,他用手掌攀着地面,竭尽全力地往那处爬去。




不久,带土抓到了那件灰衣——灰斗篷,斗篷似乎还覆盖着什么,它在带土抓过斗篷时一同被拖到带土怀里。




带土把身体缩进斗篷里,让斗篷尽量盖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身躯,然后用僵硬的手把怀起的东西取出放到自己脸前。




那是一个米白色棉纸袋,被一条紫色的绳子打上蝴蝶结封口。




带土把纸袋拿到自己的嘴边,咬上绳结扯开,然后倾斜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抖向自己些许。




带土看到了纸袋里面的东西,他的喉咙为那股在鼻间飘散的清淡熟悉的甜香而收紧,他发出了一声带着颤抖的呼气声。那股香气也让他的心脏揪紧了,然后一团如他现在脖颈上触到的、附在斗篷内里光滑柔软的绒毛一般的东西把他的心包裹了起来。




小而平凡常见的金平糖正躺在袋口边缘,但熟悉的香气证明它们来自木叶最出名、最老牌的甜食店“田中和菓子”。田中的金平糖价格低廉但口味极佳,一直是木叶居民们的挚爱商品之一。带土还记得年幼时,总是会在放学后买这些小小的糖果过嘴瘾。夜晚,他会躺在屋顶上看星星,取出全部糖果后挑一颗与天上闪烁的明星最像的,把它留在最后吃。这总会为他带来无穷的乐趣,但自从他成为下忍后,他就鲜少那么做——练练飞镖总比吃糖更适合忍者。




现在,袋子里的金平糖只有淡蓝与白两种颜色,令它们看起来更像星星。




带土取出几颗含在嘴里,让甜腻的味道弥漫到整个口腔。他意识到在暴风雪中衍生的那份多愁善感再次渗入他心灵的深处。




他还记得木叶干燥的风,还记得和菓子点转角处站在的白猫,还记得监狱里阴冷的空气,还记得......那时到来的卡卡西,他的白色御神袍上沾染着些许金平糖的甜味。那是幻觉,卡卡西带着一丝紧绷告诉带土自己此前并未去过和菓子店,他恐怕是因为不明原因而出现了幻嗅。带土对卡卡西的分析嗤之以鼻,他转身坐回到漆黑的角落里,没有再看一眼那个在日理万机中抽出时间来拜访他的人。




他记得,那天夜晚,他的餐盘上多了一小叠装在黑瓷碟中的金平糖。




一股尖锐细小的刺痛感戳入带土的心房,让他从回忆中抽离。




即便知道自己身处不可能出现什么昆虫的时空间,带土的手依然像是害怕糖果招惹上什么小虫而紧紧地握住糖袋袋口收紧。




带土的精神在甜味中慢慢松懈,疲乏感也应邀而至。




他在一片宁静中睡去,还做了一个梦:他躺在自己曾经位于木叶的家的屋顶上,在享受着温热的风轻柔地吹拂他的脸庞。他把木叶澄澈的夜空尽收眼底,璀璨的星星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亮白中泛着点淡蓝的银河,就像无数的金平糖铺在上面。他想向别人分享这幅美景,因此他转过头对身旁的人说什么。可他身旁一个人也没有。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初冬的那场暴雪几乎就已经要把带土击垮。虽然根据裹在斗篷里的金平糖分析,那件灰斗篷很大可能是送给自己的,但带土并未收下卡卡西的馈赠。他不需要、不能接受那个。至于金平糖,带土本也不打算取走,但鉴于把一包开封了还被吃了一大半的糖果留在原地未免太过于尴尬,带土还是悻然地收下。




结果,在几日之后,当带土再次使用神威把快要与他一起被埋在雪崩之下的老妇人送进异空间时,他又看到了那件被折得整齐的斗篷和一包放在斗篷上的新的糖果,而糖果隔壁还追加了一张纸条。




“哎呀,这么一件好衣服怎么就放在这里?”老妇人兴高采烈评价道,她慢慢地踏步到斗篷前,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处的环境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带土不知如何回应精神抖擞的老人,他沉默下来,再三思量后开口说:“它很好?”




“你这孩子,别看我现在这幅模样,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大户人家的闺女哦!我也见过不少好东西,所以可以肯定这件衣——”老妇人吃力地拿起斗篷、糖果与纸条,她朝带土望去,“你能过来帮帮忙吗?我不够手拿。”




“哦、哦......”




带土接过老妇人递给他的糖果和纸条,他看到那张白纸上飞扬的黑字。卡卡西留言:拿走它,它是你的。




老妇人展开了斗篷,她发出了惊叹:“一件斗篷,毛质光滑柔软,非常适合这次过冬。”




“你喜欢的话,可以带走它。”




“不!”老妇人不高兴地皱起眉头,随之用上了苦口婆心的语气,“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年轻人,我很抱歉我刚刚看了一眼你女朋友留给你的纸条,我想你该穿上她准备给你的衣服,瞧瞧你身上那件破得过分。”




带土惊讶地瞪大了眼,他摇头大声反驳:“那家伙不是我的女朋友!”




“好了、好了,别害羞,你这种年纪有个心爱的女孩并不奇怪。”




“那家伙是个男的!”




“天啊……孩子,你别这样,就算对方是个男孩,你也不能因此而去否定你和他的感情。”老妇人似乎想要责难带土,但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对这名陌生人过于冒犯,“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只是看到你我总会想起我的孙子。”




带土也跟着放软了态度,“不……我没在意。”




“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老妇人向带土鞠躬,然后她靠近带土,为这个比她要高上许多的青年解开破旧的、被融雪沾湿的斗篷。




“但我必须要说,你不应拒绝他的好意,因为我能看出来,你如此想接受它,可却因为另外一些原因而去违背自己的渴望。”




带土因老妇人的动作而僵直身体,任由老妇人踮起脚为他披上斗篷。




老妇人退后几步,她审视了一番带土,然后欢快地说:“瞧,你真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你的男孩真会为你挑。”




你的男孩。带土为这个词组搭配而浑身一颤。他脑海里不适时地回想起卡卡西在牢房中趴在他床边休息的模样。卡卡西安稳的睡颜在带土多年的人生中实属少见,连睡觉时都还穿着连口罩的紧身衣显得他太过于不解风情,不过这就是卡卡西的风格。月光从牢房窄小的窗口中倾泻入室,它照在卡卡西身上,令他银白色的头发在清冷的月色中仿佛熠熠生辉。带土抬起自己捆满绷带的手臂,伸出手捏了捏卡卡西的头发,不算柔软反而还有点硬。在带土想着那头银发不怎么好玩时,卡卡西猛地睁开了眼。多年的暗部生活始终并未让卡卡西进入熟睡状态,他双目迅速恢复清明,抬起身看向带土。而带土受那人未被月光照到另一边脸所吸引。卡卡西赤红的左眼眸在阴影中格外显眼,那是卡卡西的写轮眼,也是宇智波带土的写轮眼。




他的眼睛是我的,他为我而去看清他人生前进的方向……他的意识、旗木卡卡西的意识是为我而……他是——




我的。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宣誓所有权的词。带土在心中咀嚼起这个词语,他忽然觉得金平糖的甜香似乎从绵纸袋中泄露而出,蔓延至整个异空间的每个角落,带土吸了口那味道,进入体内的空气都在震荡与骚动,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在袭击他。




带土摇晃起脑袋试图驱逐那份眩晕感,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




“你想到他了吗?你先冷静下来。”




老妇人察觉到青年的情绪异变,她担心地用手一下下地抚着带土的背,试图帮助带土稳定情绪。




“我无法那么做。”




“孩子,你当然可以披上它,他是那么认为的,才会给你送上这件斗篷,所以别害怕。”




带土低头,他凝视着老妇人:“我在害怕?”




老妇人回望带土的眼神既震惊又充满了无限怜惜。




“是的,我看到了一个被恐惧与悔恨折磨着的灵魂。”














带土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件斗篷。老妇人在他离开她家时再三叮嘱他应该披上,否则他无法熬过之后的寒潮。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抗拒你想珍惜的人,但那无疑这只会令你受尽痛苦。若你不能再次接受自己去靠近他,那么你就该完完全全地放弃、跨越他。”




老妇人在给他准备作为谢礼的干粮时送上了这么一句箴言。带土只以静默作回应。




他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只是真正要实施时又是多么一件困难的事情。




金平糖被装在纸袋中且安静地躺在斗篷的内兜里,带土会在感到疲倦,或处于一种他拒绝承认为感到寂寞的状态时尝上几颗。每次到糖果在口腔中完全融化消失后,带土总会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带土始终没办法把糖果丢弃。他尝试过,但没走几步后他便会折返回去把东西捡起,拍走沾在纸袋上的白雪,再把东西藏回斗篷里。




纸袋不易保存金平糖,带土的体温很容易就能渗过薄纸融掉糖果,而卡卡西似乎也意识到这点。




在与老妇人离别的五日之后,带土护着另一个雪灾受难人进入神威。




这次带土发现了被安放在地面上的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圆柱体和卡片。




一个小木罐被白底蓝色流云纹的纸张包裹着,带土打开木罐盖子,看到了比装在棉纸袋份量更多的金平糖。




卡卡西留给他的卡片上写着“奖励”。




带土一瞬间有了比以往更强烈地想要把糖砸在地上的冲动,但他最后却只因来源不明的快意而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带土救进空间里的男孩原本已经处于严重惊恐状态,带土的忽然发笑更把他吓至腿软。




带土把被吓得语无伦次的男孩送回家,自己继续踏上旅程。他仰头望天,在风雪中眷恋起木叶大多数时候都晴朗无比的天空。




如今,他有点想知道卡卡西写下这两个字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想知道现在那座他数年未见的忍者村恢复成什么模样。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他的路并不指向那处。








TBC




禁术我乱编的,不过它不重要所以不要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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